另一边。
黑漆漆的柴房里,路漫漫努力的睁着眼睛环顾四周,很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
想必窗户和门都应该被下人钉得死死的了,不然隔着窗纸的月光怎么也都会照进里边来。
路漫漫被迫趴在地上,她的脸跟大地母亲紧紧相贴。
可想而知的是地上的杂土、草屑都沾得她全身。
她蠕动着身子,渴望翻过身来可以坐起来,那样她就能更好的将绳子挣脱开来。
她仅凭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将嘴巴里的抹布用舌头推出去。
这时的她,整张脸都是麻木的,更别提说话了,她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掉在地上的抹布都沾着血和唾液,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做到的。
今天的事情跟做梦一样。
路漫漫一想到外公、外婆死了,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心里在呐喊,为什么老天你要如此不公?拆散我的家里!
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,一点一点得从眼角里顺着脸颊滑落,嘴角上的伤口被这咸溜溜的泪水沾得那个疼。
路漫漫没有办法去擦拭,只能继续蠕动身子,好翻过身来背靠地。
她静静的望着屋子里的梁柱,眼前浮现满满的都是外公、外婆跟自己欢快玩耍的景象。
她的眼睛已经红了,也哭累了,可泪水依旧不依不饶。
爹爹离开府里那么久,她都快不记得爹爹的笑容长什么样子了。
府里能这么狠心的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——莫初晴。
一想到这里,路漫漫僵硬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表情,她恨呐!恨那个杀害自己母亲的毒妇!
她恨她毁了自己幸福的家庭。
路漫漫在这个漫长的黑夜里,默默流泪,她哭累了就呆呆的躺在地上,等回过神来又继续哭,直到实在是累得昏睡过去才肯罢休。
初晨,隔着木板透进来的那一束一束的光亮仿佛与她无关。
那象征着希望的光亮与她无关,那是多可笑的定义啊!
随着太阳越升越高,柴房里足够亮了起来。
路漫漫终于看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了。
那大麻绳将自己五花大绑起来,绑得自己身上的衣裙都皱得很不像样,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穿的多呢?要不然的话昨晚她就冻死在这里了。
路漫漫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,等着体力恢复后她就可以将身子挪动到那些柴堆边上,靠着那些柴坐起来。
这是多么卑微的想法啊!
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会落魄到这种境界,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填饱肚子呢!
她们要是不送来吃食的话自己岂不是会死在这儿?
她还不想就这样死去,她还没有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指控莫初晴呢!
也不知道当初爹爹是瞎了哪只眼睛看上的莫初晴。
再说看上就看上了,还这么放任她来迫害自己的子嗣。
现在他那宝贝女儿被关押在柴房里生死未卜,爹爹真是想都不敢想吧?
路漫漫那迷糊爹真让她无话可说。
路漫漫依稀能看见自己脸上的血渍,应该是昨晚挪动身体的时候不小心被那些树枝给划伤了脸,现在已经麻木不疼了。
等到公鸡打鸣的时候,路漫漫已经差不多休息好了,她咬牙将自己翻身到柴堆边上,然后忍着疼痛去用身体撞那些柴。
就这样,她一点点地靠着身体撞击在柴堆上的惯性靠坐在那上边了。
这时,路漫漫都不知道自己脑袋后边的包有多大,她只感觉自己头发湿湿的,应该是汗水吧。
昨晚结痂的嘴唇因为刚刚那么大的表情撑开了,撕裂的伤口上流出的血还是温热的。
她这回倒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欣喜,可能是想到花那么大力气靠在柴堆上很心满意足了吧。
高兴归高兴,可她殊不知自己后脑勺上满是鲜血。
柴房内发生那么大动静,外边的人不可能没听见,他们只是没有管罢了。
路漫漫又休息了好一会,她的肚子早就已经开始咕咕作响,可还是不见外边的人给她送东西吃,他们不会真打算将自己饿死在这柴房里吧?
路漫漫现在不关心别的,她只关心这顿早饭她到底吃不吃的上!
越等越久,越等越饿,终于,她开始忍不住往外大喊:“来人呐!”
“要死人了!”
“我就不信我饿死了,我爹不会替我报仇!”
“快来人!”
路漫漫见迟迟没人回应,她就接着喊:“再不来人我就……我就接着喊下去!”
“我就不信你们待在外边的不会觉得烦!”
路漫漫喊话不带停歇的,又大声又豪迈,这可得归功于司徒修远一直跟她吵架啊!
“快来人!”
“不想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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